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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逝者·曾菲
　　（1921年4月22日-2014年2月usb7日）
　　籍關鍵字貫：廣東梅縣
　　簡歷：共產黨員，無產階級革命者，已故中國新興版畫創始人、當代藝術大師賴少其的夫人。17歲離家 北 上 參 加 革命，是新四預防癌症須知軍老戰士；1959年起任職合肥工業大學。晚年回廣州定居後，照料老伴賴少其生活，扶助其進行藝術創作。
　　時光如水，回溯至1939年，18歲的客家女孩曾菲青春年少。在雲嶺皖南新四軍總部的歡迎會上，站在人群中，遠遠註視著整合負債剛剛到來的青年藝術家賴少其。不曾料想，3年之後，他們喜結連理，相攜走過近一個甲子的歲月。
　　如今，斯人已逝，他們的傳奇故事和深沉情固態硬碟優點愛，留待後人傳唱。正如10多年前，賴少其在世時為兩人準備的墓誌銘：月光如水水如天，不覺尋梅著衣單；夫妻本是同林鳥，同宿同飛上九天。
　　烽火初識 印章作聘
　　1938年秋天，曾菲從老家廣東梅縣到達江西南昌，加入新四軍，半年後來到雲嶺。起初，她被分配在教導隊第八隊學習，後到戰地服務團工作。
　　戰地服務團在新四軍政治部領導下，從事文化藝術和民運工作。曾菲曾就讀於省立梅縣女子師範學校，在學校時曾參加戲劇演出，後來又參加抗日流動劇團，是文藝積極分子。在那裡，她第一次見到賴少其。
　　同是廣東老鄉的兩人，因此結識。賴是軍部頗受重視的文藝知識分子，一首鼓舞士氣的《渡長江》歌詞就出自他之手。
　　在戰火硝煙的年代，兩人的命運與時代緊密相連。1941年1月，蔣介石發動皖南事變，調集數十萬國民黨部隊，進攻皖南新四軍，賴少其被俘。他們的聯繫從此中斷。曾菲與許多人一樣，認為他已在戰爭中犧牲。
　　然而，一年之後，她竟再次在《蘇中報》上看到署名為“少其”的文章。這是不是認識的那個賴少其呢？她特意前往報社，見到賴本人，才知道他與另一名畫家邵宇，已從上饒集中營成功越獄。
　　1942年夏，賴少其調任一師戰地服務團任團長。恰好曾菲也在這一單位工作，兩人朝夕相處，愛情順理成章地萌芽、開花。1943年秋天，他們的婚禮在戰地服務團團部舉行。
　　沒有金銀首飾，沒有定情信物，賴少其送了一枚自刻的印章，當做給新娘的紀念禮物。
　　匿名信件 無故受牽
　　誕生於烽火年代的愛情，波折屢屢，歷久彌堅。
　　1956年，江青收到一封從上海寄來的匿名信，信上稱知道她20世紀30年代在上海做演員時的一些事情，警告她不要胡作非為，否則就將證據向中央反映。時任上海市委書記柯慶施得知此事後，動用公安力量偵查匿名信的作者。
　　由於這封匿名信的紙張左下方印有“華東文委”字樣，偵查範圍鎖定在華東文委和上海市文化部門之內。賴恰好當時在華東文委工作，他們一家被列入懷疑對象，曾菲的筆跡也被送往公安部門進行鑒定。因筆跡相似，曾菲被列為重點懷疑和審查對象。
　　上世紀60年代，“專案組”查明，匿名信系林伯渠夫人朱明所寫，但對曾菲已產生了影響。“多年後我們才知道，我母親的檔案中‘此人只不宜擔任正職’的處分，一直沒有撤銷”，曾菲的長女賴曉峰說。
　　此後，“文革”期間，這個家庭遭受到更大的迫害和打擊。
　　守護老伴 不遺餘力
　　更多時候，曾菲在支持丈夫的藝術事業。兩人個性迥異，互為補充。賴少其內向斯文，醉心藝術創作，生活自理能力極差；曾菲則像一團火，家中事無巨細，都要靠她來張羅。
　　對於賴少其藝術的推廣，她從來不遺餘力。生前，她為賴少其籌辦國內外20多次作品展，出版十多本畫冊書籍。2000年建立的廣州藝術博物院“賴少其藝術館”和2005年正式開放的合肥市賴少其藝術館，兩處各數百件賴的作品，絕大多數都由她挑選，分揀，無償捐獻。這些藝術作品，如今價值已達數億元。
　　如果說，賴少其是藝術界的一盞燈，那麼曾菲就是那提燈遠行的人，她甘做陪護。賴少其傳記《木石魂》的作者胡志亮在書中講述，其為賴少其寫傳時，曾菲曾要求，能否只寫賴，不要提到她。
　　為了賴少其身體著想，曾菲也會唱“黑臉”。常有仰慕者找賴老求字，老人總是全盤照收。彼時，他的身體已極差，曾菲便會擋在前面，一個一個向求字者解釋，拒絕。
　　“好人全讓賴老做了，惡人都讓她當了”，賴家好友韓長江打趣道。
　　關心保姆 視同己出
　　當然，曾菲並不是“惡人”，熟知她的人，都知道她待人和善，熱情好客。在賴家，有著一條不成文的規矩：好東西是留著等來客人才吃的。
　　跟隨其21年的保姆李子容還記得，有一次，曾菲的女婿於在海從安徽帶回來野生薺菜，這在廣州是稀有之物。一家人包好餃子了，她特別叮囑，等有客人來了一起吃。
　　曾菲將保姆李子容視同己出，過年封利是，買新衣服，並接她的家人過來住。李子容是接替母親留在賴家幹活。此前，在廣州上班時，她的母親在賴家做事，她就跟母親一起住在賴家，一起同桌吃飯。
　　賴曉峰還記得，家裡曾有一個名叫朱鏡清的老保姆，從安徽跟隨他們來穗，有30多年了。剛開始時，保姆不肯上桌吃飯，被曾菲硬拖上來。“文革”期間，朱鏡清一直照顧賴曉峰3兄妹，不離不棄。見她年事已高，曾菲還專門另請保姆，來家裡照顧她。
　　六七年前，李子容想在老家鎮上買套房，苦於不夠錢。曾菲知道後，二話不說，借了10萬元給她。但對自己，曾菲仍舊很苛刻———洗臉、刷牙的水都要留著沖廁所，不能浪費。
　　曾菲的晚年生活，大多是坐在客廳讀書，看報，偶爾搓搓麻將。她喜歡跟人聊天，也喜歡唱老歌，有時興奮起來，兩三個小時都停不下來，需要家人“強行”拉她去休息。
　　4年前，曾菲因腦梗塞住進醫院。2014年2月7日上午9時20分，久病在床的她，在市一醫院與世長辭，享年93歲。
　　“月印深潭兩度清，春水綠波相映人；分明無法分光影，要把人心當天心。”新婚之夜，賴少其在所贈印章邊款上，題詩一首。這枚印章已被珍藏七十載。如今，它的主人已去天國，陪伴她的“老爺子”。
　　(部分資料來源於《木石魂——— 賴少其傳》(胡志亮著)，《王芳回憶錄》(王芳著)，謹表感謝。)
　　採寫：南都記者 劉雪 實習生 林楚凡　　（原標題：她往天路覓少其 同宿同飛上九天）